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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风骨——忆古城西安乡贤宋曾诒老先生

来源:未知 编辑:情像 时间:2019-02-21

 

宋曾诒(1912-2004),男,汉族,陕西省醴泉人。生前为陕西省文史研究馆馆员、陕西省书法家协会会员、于右任书法学会顾问。先生出身书香门第,清末名士、书画大家宋伯鲁之孙。宋曾诒先生自幼秉持家风,在祖父宋伯鲁的悉心指点下,研习中国传统书画。先生在忠贞不渝地继承宋氏字画传统的同时,也传造出独具特点的宋家书画风骨,为宋氏家族近二百年书画历史中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行草、章草,洋洋洒洒,如骤雨旋风,变幻万端,人物山水,空灵拙秀,仙阁琼楼,排云而降。一贯低调的他几十年如一日,不为世间名利所动,直至1992年其作品在中国美术馆展出时众人同行们方才惊叹北方画坛内尚隐存有如此“具二王之妙、兼李北海雄风”的大家手笔!

宋曾诒作品

怀念一位老人

清末名士宋伯鲁先生的长孙宋曾诒老先生

文/赵居阳

(陕西省文史研究馆研究员,西北大学中国西部书画研究院院长)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古城西安西门里的甘露巷还是一片住宅密集的古旧民居社区。这里从清代起,由于临近大街,交通便利,又临近城门瓮城的甜水井,一直就是西安城里达官显贵的府地,要么是军政大员,要么是文人商贾,其中不少名门望族的深宅大院非常有地方特色,许多有家国情怀的名人故事也在坊间传为佳话。从南桥梓口进甘露巷往西走二三十米,就是清末进士宋伯鲁后人的宅院,斋号“甘露书屋”,当时居住着的是宋氏第三代传人宋曾诒先生和他的家人。我那时刚进省城工作,因为是礼泉籍老乡的缘故,又敬仰宋家的家学和文化传承,便常去登门拜访。我叫宋曾诒先生为宋伯,家里的人也都依辈分相称。去的次数多了,就没有了做客的感觉,再后来也就亲如一家人了。九十年代末,因为城市改造,甘露巷要拆迁了,虽然当时有关方面的人士对保留这里的古旧民居有过一段争议,但后来毕竟还是拆掉了,甘露巷也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再后来我们又有缘住进了北夏家十字同一个家属院,我与宋伯更是得以朝夕相处,成了忘年交。在我看来,昔日的甘露巷虽然景象不在,但能够延续甘露巷人文荣光及其影响的,实际是那种难以磨灭的贤人达士的思想和精神。而宋伯就是这种精神传承的代表。

宋曾诒作品

宋伯看起来身材瘦弱,但很有些道骨仙风。他平时不爱出门,总是端坐在那把老旧的明式坐椅上看书,要么就是伏案写书做画,偶尔会拄上拐杖在附近街道上散散步,他一个人若有所思地沿着树阴走路,就像是《芥子园画谱》里的人物一样,不了解他的人便会有一种古雅的高深莫测的感觉。我有时总想,像宋伯这样不善随意搭讪的人,可能最能了解他的,除了他的家人,便是我这个故乡晩辈了。

宋曾诒作品

在我眼里,宋伯是一本活的教科书,够得上是陕西文化界一位泰斗级的人物。他是陕西省文史研究馆的资深馆员,民主人士,著名文化人,精研儒释道史,善书画,在鉴史咨政方面见识宽广。我每次前去拜访时,女儿亚平和女婿李彦平总是向着里屋大声通报:爸,居阳哥来了。那是在家里明确了我的来意,每次造访就注定是找宋伯聊天。待进得屋内,宋姨总是高兴地招呼我让坐,说你宋伯正惦记着你呢。我和宋伯聊着聊着,话题总会自然地转到传统文化上去。宋伯的确广览博学,除了通晓儒释道三教,对几千年的中国历史有着他自己的一番说道。他的说教总是带有文史专家的口味,有讲不完的国学理论,也有很有见地的生活哲理以及个人主见。特别是儒学“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思想,几近消亡的“关学”理论和张载的“四为”精神等等。让我惊讶的是,有一次我们聊到北宋的张载,他不仅知道张载因为土地变法的主张与王安石有悖而退位回乡,竟然还知道张载在秦岭峪口横渠一带有三千亩“井田制”试验田,他的土地变法主旨就是最大让利给耕种土地的农民。说来也是,为了考证这一史实,后来我专程去了一趟太白山下的模渠村,从秦岭北麓的野狐岭向北塬望去,那片北宋时期的三千亩井田以及东西两条井田渠遗址果然依稀尚存。宋伯尚且认为,一部中国的历史,实际上就是一部土地改革史,土地资源的分配,直接关系到百姓的福址和社会的安定。农民获得土地的革命过程以及伴随其中的政治、经济、文化的社会变革,特别是土地革命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等等,是中国民族解放事业胜利的保障与基础。不了解土地问题,就不能了解中国革命和社会发展。……如此云云,让我心生崇敬,感觉到一种不由自主地提升。

宋曾诒作品

宋伯鲁先生

宋伯鲁,(一八五四-一九三二)字芝栋,一字芝田,亦署芝钝,陕西醴泉人。光绪十二年(一八八六)进士,入词林。与杨深秀合疏弹许应骙阻挠新政。戊戌变政(一八九八)后,遄回原籍,致力诗、画,山水专攻王时敏,颇存矩矱,用笔在着力不着力之间,凭空取神,苍润中更饶秀气。花卉具陈淳、徐渭风韵。书则参合柳公权、赵孟頫。目力至佳,年逾七十,犹能写蝇头小楷。卒年七十九。著海棠仙馆集。《画人轶闻》、《清画家诗史》。

宋伯说有史以来,中国的社会变革都是非常艰难和需要付出沉重代价的。清末时期,社会矛盾日益尖锐,他的祖父宋伯鲁作为朝廷重臣,做过朝廷翰林院编修、山东道监察御史、掌印御史,当时是一位能和慈禧太后说上话的人,上可直接上书天子,下可直接弹劾主政官员。维新变法期间,宋伯鲁就依着老陕的直脾气,以朝廷“言官”身份“发人所不敢发,言人所不敢言”,成为变法图强运动中的激进人士。曾力挺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志士,十多次向光绪皇帝转呈变法奏章。后来事情搞砸了,因为变法失败而遭慈禧太后降罪革职,后几经逃亡、关押、特赦,才方获自由,其后半生以诗、书、画之造诣为世人所称道。宋伯回忆说,民国以后,祖父依然不忘国事,奔走于各地宣传民主政治,一方面积极参政议事,一方面致力于书画艺术。这些都深深影响着他的人生成长。在祖父的悉心指导下,他秉承书香门弟家训家风,又精心研习中国传统书画,形成独具特色的宋家书画风骨,成为宋氏家族近二百年书画历史中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上百年来,在陕西书法界,一直流传着一句学习书法的说法:“先学柳(柳公权),后学欧(欧阳询),然后再学宋伯鲁”。足见宋氏书画艺术的影响。

宋曾诒作品

宋伯在晚年的时候已很少参政议政,而是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书画艺术上。他一贯低调谦逊,淡泊名利,只管习书作画和研究书画理论,从不为世间名利所动,尤其在践行传统书画艺术方面堪称典范。他的馆阁体书法温厚平和,笔法娴熟,很有些古气和书卷气,体现着传统旧式书体及其章法气韵。他是传统帖学书法的推崇和维护者。对于碑派书法,既不涉猎也不提倡,以传统文人自居,终生标榜赵孟頫、二王书法。而绘画作品着重于人物山水,其仙阁琼楼,简拙清刚,空灵静谥;描绘的人物,多为贤者雅士,高古之气十足。由于书风画风与先辈宋伯鲁一脉相承,其作品被当时文化艺术界誉为“具二王之妙、兼李北海雄风”的大家手笔!

宋曾诒作品

谈起宋伯的晚年生活,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和心结:一个出生豪门望族当过少爷的人,又是古城西安为数不多的文化名人,而他在生活中却素心如玉,一直秉持着朴素的心理,以清寂、单调的方式生活。在我看来,他几乎就是一个有福不享的人。他的生活很规律,看书,写字,作画,活动,休息,都有一定的作息时间。记得宋伯阅读的一些书籍中,大都夹着钢笔记录的纸条,以便标记和引用。其中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册,不知翻阅了多少遍,封皮和页面多处已经贴补过了。那是一本记载宋伯鲁艺术生平资料书籍,上百页的厚度,内页有陕西师范大学教授、礼泉籍书法家曹伯庸先生用毛笔小楷书写的眉批,一定是他们这些老夫子们曾经交流过的内容。相比起读书和写画的仔细认真劲,宋伯的日常生活就显得极为简单,几乎是一日三餐的清汤淡饭,而且是衣冠简朴,毫不讲究服饰。宋伯的家训极严,他似乎不大看得惯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他说现在大家的生活都很富足,都不太安份了,这种状况不如清苦时人们相处的感觉好,尤其是搞艺术的人,要耐得住寂寞,静下心来做事才行。宋伯就是这样一个带着佛心禅意的人,每当我们面对静坐,总让我觉得是在与一个高古的贤人在对话。那些年,当我对这个社会的现象习以为常或者对自身的缺陷察觉不到的时候,与宋伯的交流,就像是暗夜里的灯火,总能使人豁然明朗。我庆幸一生中遇到有宋伯这样让我崇敬的老人,一位难以忘怀的良师益友。遇有疑惑,我不用登山拜佛,佛就在我的身边。

宋曾诒作品

宋伯已经去世多年了,但他亲笔为我书写的“室有芝兰春自韵,人如松柏岁常新”的书法对联,一直悬挂在我的厅堂和书房中,时刻规导着我的习书之路和人生之路,使我从中受益匪浅。如今年逾花甲的我更加变得多愁善感,时常会想起宋老伯的音容笑貌来,泪水禁不住就充盈了眼眶,脑海里总是回忆起宋伯的那些教导,欣然提笔写点纪念性的文字。如今我仿佛更加明白:一个人生命中最珍贵的,就是你身边曾经拥有过的,对你人生有益的人和事。然而当你明白过来,岁月已经远去,只留下他的精神像血液一样在你的生命里流淌。

宋曾诒作品

宋曾诒作品

宋曾诒作品

宋曾诒作品

宋曾诒作品

宋曾诒作品

宋曾诒作品

宋曾诒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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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曾诒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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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曾诒作品

宋曾诒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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